关键词：
"N的V"结构
名词
动词
ERP
加工
摘要：
“N的V”结构是指名词作定语修饰动词的一种特殊的定中结构,这一结构体现出整体为名词性短语,但中心成分却是动词的特殊性,违背了布龙菲尔德提出的向心结构理论。长期以来汉语语法学界对该结构进行了积极探索,尤其是关于中心语“V”的词类性质讨论热烈,有的学者认为“V”有了名词性质,有的学者认为“V”还是动词,学界至今对此仍尚未达成一致认识,而且目前关于该结构的实证研究也接近空白。同时该问题也涉及汉语中名词和动词的关系问题,由于汉语没有词形变化,学者们关于汉语的词类划分也没有完全达成一致,许多研究通过实验手段考察汉语名词和动词的关系,但研究发现也不相同,名动关系还有待进一步验证。在此背景下,本文运用神经生理学技术来探讨以下三个方面:“N的V”结构的加工、中心语“V”的性质以及汉语名词和动词的关系。本研究主要由两个ERP(事件相关电位)实验构成,采用单因素两水平被试内设计,每个实验分为无语境和有语境两种条件。实验一考察与名词作中心语的“N的N”结构相比“N的V”结构的加工,包含两个实验任务。任务一为对照实验,考察中心语名词和动词孤立呈现时的加工情况,例如,“试卷”vs.“涌入”;任务二考察名词和动词分别作“N的N”和“N的V”结构中心语时的加工情况,例如,“考生的试卷”vs.“考生的涌入”。任务一通过三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发现名词比动词激活更强的N400。任务二采用相同的分析,发现动词比名词诱发更大的P200和P600成分,名词比动词激活更大的N400。任务一结果分析表明光杆形式呈现的名词和动词存在神经分离性,说明汉语双音节名词和动词在词汇层面存在显著词类效应,并且导致二者分离的因素为词语意义。任务二结果分析表明,在“N的＿”结构中心语位置上名词和动词的神经加工是分离的,而且这种分离既有语义因素也有语法因素。但与以往研究发现的在语境中动词比名词诱发更负的N400相反,本实验结果发现名词比动词诱发更负的N400,经过分析发现这是由于汉语双音节动词具有名词性效应导致的,即双音节动词同时具有名词和动词的句法功能。在“N的＿”这个名词性语境中,名词和动词的名词性句法功能被激活,但动词隐含的名词性信息比名词要少,因此导致了动词的语义加工更容易。此外,表征句法再分析的P600成分说明动词充当中心语需要经过更复杂的句法操作,如功能特征从典型性到非典型性的转换(动词的名物化)以及动词与修饰语名词的组合关系分析等。实验二考察动词的及物性是否会影响“N的V”结构的加工,包含任务三和任务四。任务三为无语境条件下的对照实验,考察中心语不及物动词和及物动词在孤立呈现时的加工情况,例如,“罢工”vs.“抗议”;任务四为有语境条件下的实验,考察不及物动词和及物动词分别在“N的V”结构中心语位置上的加工情况,例如,“工人的罢工”vs.“工人的抗议”。通过三因素重复测量方差分析,任务三没有发现两类动词在加工上的显著差异;任务四发现存在一个边缘显著的N100效应,表现为及物动词比不及物动词呈现更大的加工负波。任务三结果分析表明,及物动词和不及物动词在无语境条件下不存在神经分离性;任务四结果分析表明,及物动词做中心语的结构加工比不及物动词做中心语的结构加工更困难。综上,本研究发现:一、在“N的V”结构中,中心语“V”同时具有名词和动词的句法功能,这与前人理论研究提出的汉语双音节动词具有名词性效应,以及动词在名词性句法位置上会发生名物化的观点是一致的;二、名词和动词具有不同的加工机制。具体来说,在词汇层面动词与名词主要表现出语义上的差异,而在具体的语境中,动词和名词既有语法的差异也有语义的差异,结果支持词语的句法信息只能在语境中激活而不能在词汇水平上激活这一理论假设,并支持语法功能是词类划分的标准;三、“N的V”结构与“N的N”结构的加工机制不同,对“N的N”结构人们更关注语义方面的加工,而对“N的V”结构主要关注语法加工;四、动词的及物性在加工初期对“N的V”结构的加工有影响,及物动词作为中心语的“N的Vt”结构比不及物动词作为中心语的“N的Vi”结构更难加工,这与前人研究提出的中心语动词的动词性较弱的主张一致。总的来说,本文为现代汉语“N的V”结构的加工提供了神经生理学证据,明确了中心语“V”的性质及其影响因素,有效验证了前人的理论研究,同时也为汉语名词和动词的划分提供了新的证据,丰富了名动加工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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