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汉代
宗庙
祭祀诗赋
祭祀文学
摘要:
祭祀,不仅是上古时期地位至高的一种仪式行为,同时也是文学生发的重要因素。纵观有汉一代,诗与赋乃这一时期为世瞩目的文学类型。汉代统治者身为楚人后裔,血脉中烙印着深刻的楚文化基因,荆楚巫鬼祭祀之风在汉代得以衍生发展。汉高祖以降,祭祀就是每一位汉朝统治者极为推重的一项活动,因而顺理成章地进入汉代文学创作视野中,在汉代最具代表性的两种文体——诗与赋中展现炳耀之姿,于是就有了汉代诗赋中瑰丽万千的祭祀书写。第一章,绪论部分展示了文章的研究目的、研究意义、国内外研究现状以及研究方法。第二章,考溯中国上古至两汉祭祀的发展历史。夏商周三朝,祭祀迎来中国历史上第一个高峰。夏朝时已有专门的官员行祭天事由;殷商时代的祭祀系统已相当完备且次数频繁;周代是华夏祭祀迎来重要发展的阶段,这一时期,金属工艺的进步、宗法制度的设立、营造宫室能力的提高、巫觋职能的分化,是推动祭祀仪式走向完备与礼制化的动力。春秋战国至秦朝,祭祀活动受到动荡政局与百家争鸣的冲击,祭祀体系被各家学派曲解阐释,但仍保留三大核心祭祀观念:尊天敬祖、重民观念、边夷交融,三者也成为汉代祭祀活动的文化底影。历经由秦入汉的浩劫,大量祭祀文字散佚,汉代亟需创立新的宗教与祭祀体系。高祖至惠帝时期,祭礼的制定一度承袭秦制;文景二帝,黄老思潮弥漫,阴阳与天人思想成型,此时为祭饗宗庙创制了宗庙乐舞辞以及其他祠庙歌诗,并催生出汉代祭祀文化中重要的帝王罪己文化;武帝时期,阴阳五行合流、封禅与海上求仙、祭太一与后土、明堂辟雍完善,这些事物进入乐府与赋的创作视野,推动汉代祭祀诗赋走向成熟。武帝之后,西汉君主对待国家祭祀基本遵循“修武帝故事”的原则,虽未大刀阔斧地动摇祭祀根基,但也试图在祭祀时考虑自身需求,至于西汉末期的祭祀就为谶纬所挟,失却大汉气象,不可避免地走向衰落。王莽在位,祭祀注重与符命之论的结合,以此建构摄政的合法性。光武帝诛逆后,祭祀成为恢复汉室权威的途径之一,与西汉的不同之处在于,祖庙祭祀的频率高于神灵祭祀、鲜提祭祀太一、再度更改国德,这些举动无不是在消除王莽遗风,并标榜超越西汉,以显中兴功业。汉章帝时期,由白虎观会议构建的神学体系,为此后宗教活动与祭祀实践提供了理论底本。第三章,厘析祭祀诗赋的定义与文学特质。汉诗创作基于楚声传统,延续了《诗》入乐奏唱的特性,具备进入国家祭祀仪式的可能性;汉赋融汇楚辞美学,被赋予更大的想象空间与创造上限,能够有效地承载国家祭祀过程中的表达需求。汉代祭祀诗不仅包含传统的郊庙歌辞,其他乐府曲辞中亦有祭祀相关的描写,在汉乐府之外还有童谣,以及帝王罪己诏的部分内容也属于祭祀诗的范畴。相较于汉代祭祀诗清晰的界定,祭祀赋因文体特性、内容分类、要素杂糅的原因而界限模糊,但仍能凭借三条标准来界定汉代祭祀赋:以祭祀活动为描写对象且有明确的祭祀活动史实背景;文本生成过程中受到汉代祭祀观念影响颇深且文本内容起到传播汉代祭祀观念的功能;将众多祭祀实体纳为描写对象。第四章,探究汉代学术及文化思潮对祭祀诗赋的影响。三代时期,文字为祭祀文化传播提供了载体,神话成为祭祀文学的素材库,青铜技术支撑起了祭祀的酒与祭器文化。由周入秦,对汉代祭祀文学影响较大的当属礼乐文化、神仙思想、农业祭祀、巡狩文化。汉代上承众多文化遗产,又历经西汉、王莽新朝、东汉三个时期的演化,亦形成一些重要的文化思潮:天人感应、阴阳论、五行思想、气论、长生文化、经学与谶纬、孝文化,这些文化融入到汉代祭祀诗赋的创作,使得这类题材有所生新、烛照后世。第五章,分析汉代祭祀诗赋的意象。祭祀意象是祭祀诗赋的基本组成要素,也是祭祀诗赋艺术价值的体现。研究汉代祭祀诗赋意象,应当首先着眼宗庙意象,甘泉宫、河东汾阴脽、郊、明堂、辟雍、雍五畤、高庙共同组成汉代庞大的宗庙意象群。汉代神灵形象的塑造受到楚文化深刻的影响,诞生了太一、太阳神、丰隆、五帝、上古圣贤、巫山神女、水神等神灵意象。动物形象进入祭祀视野后,经由文学艺术化的加工,便形成了凤凰、龙、麒麟、马、虎、蛇、以及水生动物等汉代祭祀诗赋中重要的神兽意象群。第六章,讨论汉代祭祀诗赋的艺术价值。主流文学批评观点中,祭祀题材的作品处于下风,庙堂文学的定论、辞藻繁饰而思想内容空洞以及文辞内涵的晦涩,是摆在汉代祭祀诗赋价值体现面前的三道难关。但这不意味着祭祀诗赋在文学价值上难有亮点:祭祀诗赋有着厚重的历史背景,是众多文化的集合,因而有着不可替代的文化价值;汉代博物学的发达,让汉代祭祀诗赋在人像、物象上生发了独特的形象价值;政教视域下,讽喻与教化,是汉代祭祀诗赋文学价值之中最具现实意义的部分。汉代祭祀诗赋对后世文学的影响,也是是反驳汉代祭祀诗赋文学价值不显的有力证明,它深刻影响了汉代以后的祭祀诗与祭祀赋创作,同时也关联着后世游仙以及登楼题材的诗赋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