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核心-边缘”网络关系
数字产业集群
云计算
企业成长
摘要:
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了“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战略任务,强调要促进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深度融合,打造具有国际竞争力的数字产业集群。传统经济范式下,以地理临近为主要特征、以制造业企业为主体的传统产业集群会在某一区域形成集聚经济,并基于知识溢出效应、交通成本低等优势形成“核心-边缘”式的城市网络结构。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发展,以大数据、云计算为特色的数字产业集群,在虚拟空间中形成了边界模糊、松散耦合的复杂网络集合,亦呈现出以数据生产要素交换为主的“核心-边缘”式网络结构。
众所周知,颠覆了传统IT架构的云计算行业形成了两大阵营,并在虚拟网络空间中逐渐形成了“核心-边缘”式网络关系。在云计算企业合作网络中,少数云计算巨头处在合作网络核心,承担着算力基础设施搭建、提供硬件设施、交付计算资源等责任;而多数PaaS层和SaaS层云计算企业则处在合作网络边缘,提供软件开发、软件应用、行业解决方案等。处在合作网络边缘的云计算企业多通过建立“核心-边缘”网络关系,嵌入核心企业的主导架构激发网络效应以获得快速成长。然而,并非所有云计算企业均从“核心-边缘”网络关系中形成自身优势而获得成长,企业实践结果各异。
理论上,数字产业集群中“核心-边缘”网络关系究竟是否有益于企业成长?针对传统产业集群形成的“核心-边缘”理论在数字化时代是否存在解释力的局限性?云计算、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可重新编程性和数据同质化特性改变了企业生存逻辑,是否是导致数字产业集群“核心-边缘”网络关系结果呈现差异的另一原因?因此,亟需深入挖掘数字化情境下“核心-边缘”网络关系对企业成长有哪些不同于传统产业集群的独特影响机制。
现实上,涵盖着超算中心、数据中心和智算中心等的算力体系,是推动我国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的“重要底座”,其重要性不可或缺。而且,不同于欧美以市场为主导、日韩以政府为主导,我国兼具“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和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那么,如何以数字技术为纽带,联结“看得见的手”有为政府力量和“看不见的手”有效市场力量,加快构建全国一体化算力网络,形成良性算力产业集群,夯实数字经济底座,更是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亟待解决的关键现实议题。
追溯已有文献,尽管学术界在“核心-边缘”理论和其对企业成长的影响机制方面展开了一系列研究。但现有文献仍主要以地理临近的传统产业集群为研究对象。相较于传统企业间“1对1”的合作网络关系,数字产业集群的协调与整合不再依靠线下活动,数字化情境下云计算企业与头部企业建立的“核心-边缘”网络关系呈现出数据驱动化、权力高度不对称、对平台高度依赖等新特征,超越了一般社会网络在信息获取、互惠合作等方面的分工协作范畴,以往针对传统企业的研究结论可能存在局限性。进一步地,不同于传统成长轨迹,云计算企业由于其技术的颠覆性,可绕过对技术路径依赖的“锁定”状态实现跳跃式发展,更在不同成长阶段呈现出对社会网络关系的异质性需求。但现有研究对象多为遵循“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追赶路径的传统企业,缺少依托数据生产要素孵化、多元应用场景以改变游戏规则的数字化企业,通过建立社会网络关系实现从依附到成长的分阶段理论解释。最后,传统经典理论的前提假设与应用条件同中国企业所处的现实情景存在差异,现有研究缺乏对我国独特市场与制度等具体情境特征的关注。
因此,将传统产业集群和数字产业集群进行对比研究,探讨数字产业集群中“核心-边缘”网络关系对企业成长有哪些不同以往的的独特影响机制,不仅是厘清数字化时代“核心-边缘”理论适用边界的理论需求,更是为了发挥“看得见的手”和“看不见的手”双重力量,推动现代化产业体系发展,夯实数字经济算力底座向更加良性健康发展的现实需要。
基于以上背景,论文拟探究以下四个关键问题:第一,数字产业集群中建立“核心-边缘”网络关系究竟能否加速企业成长?与传统产业集群又有哪些不同?第二,考虑到大数据、云计算等技术的颠覆性,数字化时代下企业成长轨迹已然改变,有必要探索数字化情境下企业通过建立社会网络关系实现从依附到成长的分阶段兑现机制,即如何在不同成长阶段平衡与巨头企业合作的“利”与“弊”?第三,考虑到中国经济土壤的独特性,若云计算企业同时在多个细分市场与头部企业展开合作,能否借助多市场接触的市场力量破除阻碍快速成长?第四,若云计算企业与国有企业展开合作能否借助制度力量获得帮扶支持而更快成长?此外,除“核心-边缘”网络关系外,云计算企业之间还存在其他网络结构形态,网络关系异质性又会对云计算企业成长产生怎样的影响?
针对以上研究问题,研究内容主要包括四个方面:
第一,为解答数字产业集群中“核心-边缘”网络关系能否同传统产业集群一样推动企业成长的疑问,本文提出了一组竞争性假设,分析了数字化情境下“核心-边缘”网络关系影响云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