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庄子
逍遥游
鲲鹏
摘要:
“逍遥游”是《庄子》思想的核心组成部分。以往对于“逍遥游”的研究中存在将“逍遥游”仅视为“精神自由”的理解偏差,但“逍遥游”不仅是“精神自由”,而且还是一种于人世间的全生之术。因此对“逍遥游”的理解,需要同时从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两个层面出发,去理解“逍遥游”的真正境界。
鲲鹏故事在《逍遥游》的开篇三次出现,庄子通过鲲鹏故事的三次出现,将鲲鹏故事逐渐寓言化,开辟了鲲鹏故事的多重解释维度,其本身奠定了《庄子》一书的寓言氛围。由鲲鹏故事而涉及到“待”的概念,鹏之起飞虽需要御风,但风对于鹏来说是不可去之物,因此鹏御风实际上属于“无待”的范围,“无待”实际上就是顺乎自然。御风而行是鹏顺遂自然的行为,因此鹏御风而行便是体“道”之行。鹏之“术”则在鹏的两次飞行中体现出来:在鹏的第一次展翅飞行中,需要借助“六月息”与“海运”才能飞往南冥;但在鹏的二次飞行中,鹏已不再需要借助“六月息”和“海运”,而随时能开启飞行历程。
“道”与“术”概念的引进来源于《庄子》一书中的“道术”与“方术”。“道术”与“方术”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系,二者互成“体”“用”关系。有“道术”而无“方术”,会出现困于精神世界之弊端;以“方术”而蔽“道术”,会出现偏执一方的弊端,因此二者应互相配合。掌握“道”的途径,于鲲鹏故事中通过鹏的飞行过程而体现出来,这一过程可概括为“大”“积”“化”。“大”即越出原本自身所处之场域,到达更为广阔的自然之场域;“积”取“累积”之义,但非积极有为,而是无为而积,顺乎自然之情;“化”为克服本己,成就新己。在达道之后,精神世界之逍遥已成,但人处于现实世界之中,不可避免地应对现实之压力,因此需要与“道”相配合的“术”。“术”并非独立存在之物,而是以“道”为指导。通过“道”指导下的“术”,人可以获得逍遥于现实世界之能力,从而避免现实世界之重压对于个人的影响。
达道的境界以及用术的实例亦是“逍遥游”探讨的重点,从而展示出“逍遥游”中的“道”与“术”究竟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无名”“无功”“无己”成为达道的三重境界。于“无名”之境中,人不受“名”的限制,从而保全其“实”,进而展示出世界的无限性;于“无功”之境中,人不受“有为”的诱惑,从而顺遂于自然,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于“无己”之境中,人不受“自我”的约束,从而摒弃己见,以无我之心看待万物,从而获取更大的视界。在达道之后,需要考虑的是以“术”游于人间的问题,“以道驭术”的代表人物是庖丁与轮扁。庖丁解牛、轮扁制轮均为用“术”于人间世之中的体现,从而展现出“以道驭术”的逍遥之义。
“逍遥游”并不仅仅意味着精神世界的解脱,而更是体现于关怀现实世界的胸怀。因此真正意义上的“逍遥游”应是游于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逍遥”。庄子的“逍遥游”不仅适于杀伐扩张的战国时代,同样适用于今日之工业化、现代化、异化的社会,从而为精神与现实双重受创的现代人提供一剂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