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汉代
辞赋
孔子形象
三不朽
摘要:
于两汉辞赋中登场的孔子,名被称呼,事迹亦被引述,种种称谓选择均服务于辞赋家特殊的创作宗旨。比物连类的铺叙、雍容典穆的揄扬、曲终奏雅的“自赎”和著述立身的自辩,士人对孔子形象颇具风格的个人解读,反过来揭示了自身的社会存在。
在赋家心目中,孔子是兼具立德、立功和立言三不朽特征的典型。他克己复礼修养德行,又守死善道保身遗名;一方面拯厄除难功济于时,另一方面也困厄勤苦屈己存道;聚焦立言的场域,孔子覃思典籍游于艺文,著述《春秋》为汉制法,成为了赋家追踪和步武的模范,进一步启发了士人对于三不朽人生价值体系的深刻思考。
与文学自觉及辞赋的载体形式息息相关,汉赋中的孔子由人物变成了符号。作为被稳定尊崇可资利用的人格资源,其形象使人一窥两汉社会景观和士人心态:大一统秩序的维护将赋作中的孔子称引与帝王功业享祚万年的颂扬联系起来,指导着士人们进行“用纳乎圣听,列炳于后人”的价值选择;在尊皇权重一统的沃土中孕育滋养并蓬勃生长的两汉经学,也为孔子地位之逐步盘升,臻圣成王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侧面显示出作者的经学立场和儒学修养;就赋家心迹和个体情感而言,伴随着向外的依附和向内的疏离,于体物大赋,孔子常常与尊贵的皇权和中央体制捆绑,代表着官方威严的面目;于抒情言志赋,其形象又一变为作者抒发感情的隐秘途径,融合着士子不遇的辛酸,生命无常的悲哀和修道俟命的自觉。
同明相照,同类相求。孔子是一种标准,一种旨归,一种准的。他衡量着世道人心,测度着时政隐微。从创作角度来说,我们看到了汉赋思想性和艺术性的二元结构由对立矛盾走向谋求共同发展的努力,缠绕其间挥之不去的是士人心灵中难言的孤寂和幽愤。两汉辞赋中的孔子形象作为一个隐秘的支点,连接着颂美的文辞和讽谏的意志,沟通起向外的皇权政治和向内的生命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