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孔子
美
善
美善一体
摘要:
孔子的“美”“善”一体观形成于春秋末期,当时兼并战争频发,上层贵族之间矛盾叠加,天下失序,生灵涂炭。孔子希望找到一条天下大定的路径,建立起理想的国家治理模式,拯救崩溃的人伦道德,维护家国社会的秩序和谐。于是,仁与礼便成为孔子的治世之本。作为一个伟大的思想家,他思想里所包孕的丰富性,便必然会由之涉及到审美问题,也就是审美快感与理性约束之间的关系。礼乐文化便成为孔子调节刚性之序与怡情和美的治世之策。孔子以“吾从周”的欣纳之态继承周礼时,既承继了西周先王的礼乐制度,也对其进行了发展改造和重构,建立起一整套等差有序的礼乐文化。记录孔子及其弟言行的代表性著述《论语》,其核心就是以伦理道德、群体共洽作为教育思想,来塑造他心目中的君子人格。其中既有他治平天下的政治抱负,又有对人本身的理想塑造。因之可知,当孔子将仁善作为一种伦理精神安置在人内心时,同时也回答了美的本质的问题。在孔子的思想体系里,常常将美善并举作为其表述要义,但美与善之质,在他的感知里,是有着明晰界定的。但他却几乎不谈“美本身”或者“纯粹美”,多数时候,他总是让美融进善中,将两者视为一体。这样看来,孔子的“美”“善”一体思想里,必有其深刻的思虑。
本文依据《论语》以及孔子的相关论述,对其“美”“善”一体观进行剖析研究。从审美角度考察,孔子强调“美”与“善”之不同,却又未能赋予美以独立存在之地位,两者之明显差异在孔子而言,是如此鲜明,但他却又强调二位一体,其良苦用心,令人倍生困惑且倍感兴趣。孔子以仁学为内核使礼乐获得人性论基础,通过礼乐思想建构“美”“善”一体论,既为家国所需之秩序安排注入人性依据,又在审美价值层面实现“善”与“美”的有机统一。孔子对于审美快感所可能唤起的欲念,有着天然的敏感和警惕,认为它具有强烈的瓦解秩序之风险,于是须将其纳入善之理性范畴,坚守“尽善”“尽美”之旨,从而使美以善作为依凭,不至于因美之追寻而失却善之框范,动摇礼乐之基。
“美”“善”一体观在孔子的教育思想中,有着精彩的表达。君子,是孔子人格塑造的理想范型。在对君子建立起的理想标准中,善是其核心要素,美也是其不可或缺的素养。文与质兼备,方是彬彬君子之仪。由此可知,孔子的“美”“善”思想,在君子的德行修养与审美体验之间,建立起一种内在的统一性。只有通过道德修养和审美情感的融通结合,才能成长为完整的君子人格。君子形象是儒家一种健全的人才培养目标。它以塑造君子人格为核心,将感性经验与理性自觉内化为一种人的天然律令,通过“仁”“礼”“乐”等教育理念,致力于塑造具备高尚德性和卓越审美精神的人。从中可见,孔子的“美”“善”一体观在人格塑造上的实践体用。
在艺术表达中,孔子“放郑声”而“远佞人”,赞《韶》《舞》而“服周冕”,坚定地认为“美”“善”一体才是治国之本。认为艺术应当表现出内在的道德修养,并通过美的形式来传递道德力量。孔子看重审美价值,重视其道德和教育功能。强调“美”“善”一体以推动西周先王的礼乐制度向礼乐教化的转变。认为礼乐不只是国家秩序的刚性规范,更具有陶冶情操、内化人心的作用。“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移风化俗,达至齐同,是孔子“美”“善”一体思想的理想目标。他高举雅乐之旗帜,以“中和”为审美之标尺,力图以教化调和地域文化差异,使不同方言、习俗的群体能在共同审美体验中达成精神共振,使艺术内嵌为深厚道德与礼乐教化,乐的审美功能里,必承载伦理教化之责任,从而使美善成为一个统一体。
今天再论“美”“善”一体观,对当下公民道德建设、规范公民行为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尤其是当代的教育理念中,“美”“善”一体思想为德智体美劳的全面发展提供了重要的理论依据。对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推动传统文化的现代化具有积极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