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劳动力流动
气候变化
农业适应措施
人力资本
摘要：
农业劳动力的时间配置、城乡流动和区域转移改变了农村地区人力资本的配置效率,改变了城乡之间的人力资本结构,也改变了地区之间的人力资本总量,从而产生深远的社会经济影响。传统研究农业劳动力流动,主要基于经济社会视角,较少关注气候变化对农业劳动力流动的影响。深入探讨气候变化所引致的农业劳动力流动问题,能够反馈适应气候变化的人力资本配置理论与政策,从而对接双碳目标和乡村振兴两大国家战略,在经济方面反馈城乡融合和区域协同发展;同时也能扩展农村老龄化和空心化现象的研究边界,在社会方面反馈空巢老人和留守儿童问题。探究农业主体对气候变化的适应行为及其响应,对于反馈和优化中国农业气候适应政策、服务于乡村振兴战略具有重要意义。
评估气候变化对农业劳动力流动的影响,揭示气候变化对人力资本配置的作用机制,是本文需要解决的关键问题。本文从气候变化、劳动配置与迁移决策的理论出发,结合气候变化与农业劳动力的时间配置、城乡流动、区域转移三个视角的实证分析,进而反馈农业气候适应的政策优化。因此,研究气候变化如何通过改变农业生产和农业收益的渠道,进而引发劳动力配置决策、城乡人口流动和区域人口迁移的改变是本研究的主要内容。本文边际贡献在于尝试厘清气候变化作用于城乡人力资本结构变化、地区之间人力资本总量变化的传导机制,进而反馈明确的气候适应措施。
本文首先聚焦农民的劳动配置、劳动者的流动转移,将气候因素纳入劳动者的效用函数,分析劳动配置与迁移决策的可能情况,以指导后续三个模块的实证研究:第一,针对气候变化与农业劳动力的时间配置,本文结合2014、2016和2018年的中国劳动力动态调查数据(CLDS)和2009至2015年的农村固定观察点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本文从集约边际和广延边际两个方向探讨了气候变化如何影响农户的农业劳动供给,并深入分析了气候变化如何影响农户参与非农部门工作的决策。研究结果表明,高温累积显著缩短了农民在农忙季节的劳动时间,同时增加了他们从事非农工作的可能性及参与非农劳动的天数。面对气候变化带来的挑战,农户通常会通过减少农业生产规模来寻求非农部门的额外收入,以此补偿农业生产成本的增加和农业收入的减少。这一发现为后续研究气候变化与劳动力流动提供了理论基础。
第二,针对气候变化与农业劳动力的城乡流动,本文通过1996年至2015年的人口普查微观调查数据,构建了县级人口流动面板,深入探讨了气候变化与城乡人口流动之间的关系,揭示了气候变化引起的城乡人力资本结构变化的事实。具体而言,我们从城乡迁移的视角分析了气候变化对农业劳动力流动的影响,揭示了气候变化与农村迁移之间的非线性关系。研究进一步探讨了迁移至城区的农村人口的地理偏好,以及农业适应措施在减轻气候变化对迁移影响方面的作用。研究发现,随着高温天数的增加,农村的迁移外流人数显著上升。迁移作为一种成本高昂且资源密集的应对策略,需要经历至少连续一段时间的高温,才能激发农村地区的迁移反应。此外,农业产出价值与生产力的下降是促使农民迁移的关键因素,而农业气候适应策略则是缓解气候变化对迁移影响的重要手段。
第三,针对气候变化与农业劳动力的区域转移,本文通过挖掘人口普查微观调查数据,为每位调查对象绘制出特定的“城市间迁移路径”,形成了1996年至2015年地级市层面的“城市对”数据。本文从劳动力流向的角度,探究了气候变化引发的迁移目的地拉力效应和迁出地推力效应对劳动力流动的影响,揭示了气候变化引起的城乡人力资本总量变化的事实。研究发现,温度对劳动力区域转移的驱动力呈现出U形特征,极端的低温和高温均对人口净流出造成负面影响。随着气候变化的加剧,高素质劳动者群体将向气候更加宜居的地区集聚,而低素质劳动者则将被迫迁出气候条件恶化的地区。这意味着全球变暖可能会引导城乡、地区人力资本的总量和结构发生变化。研究揭示了气候不平等问题,强调了环境风险可能对不同社会阶层群体产生的潜在差异。这要求我们从更为包容和整体性的视角,为不同特征的劳动者提供差异化的政策支持。
本研究在学术层面从农村人力资本视角切入,建立气候变化与农业劳动力流动之间的实证关系;并且围绕农业生产经营,剖析了气候对农村劳动力的核心影响渠道。在政策方面将以“双碳”为代表的气候政策与乡村振兴有机结合;尝试性地把握农村人力资本对气候变化的响应过程,为优化农业部门的气候适应政策提供依据。本文政策启示主要包含三方面内容:第一,强化农业气候适应,能够阻断气候引致的农村人力资本流失的主要渠道;第二,缩小城乡部门差异,能够削弱气候变化引致的农村人力资本流失;第三,推动区域平衡发展,能够缓解气候变化引致的地区人力资本质量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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