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可”
语气副词
对比
感叹标记
语义分析
摘要:
副词“可”是现代汉语使用频率很高的一个虚词,经常在口语中出现。由于其语义空灵,用法复杂,很难在其他的语言中找到一个完全对应的表达,副词“可”一直是语言学研究的热点问题。“可”在早期被定义为表强调的语气副词(e.g.杨慧芬1993;吕叔湘1999)。然而,随着研究的深入,不少学者对“可”的词类归属和语义都产生置疑。在词类归属方面,一些学者如张雪平(2005)提出副词“可”还可以用作程度副词。在语义方面:“可”被视为话题焦点敏感算子(刘丹青&唐正大2001)、表对比(罗晓英&邵敬敏2006;王英宪2015)、表确认语气(苏俊波&余乐2018)等。可见,以往的研究在上述两个方面均未达成一致。鉴于此,本文致力于解决以下问题:第一、除了用作语气副词,副词“可”是否还能用作程度副词?如何对副词“可”的不同用法进行界定?第二、如何从形式的角度对不同用法的副词“可”进行解释?本文的主要结论如下:(1)对于“可”的词类归属,本文认为副词“可”只用作语气副词,而不能用作程度副词,与杨慧芬(1993)、吕叔湘(1999)等学者的观点一致。但是,我们的研究进一步表明,“可”这一语气副词内部又可以细分出三种用法。“可1”是轻读的语气副词,与转折连词“可”在语义上具有重合性,但在具体使用中存在区别;“可2”是重读的语气副词,在感叹句中用作感叹标记,而非程度副词;“可3”是表释然语气的语气副词,有‘终于’义,可看作“可算”与“可算是”的缩略形式;(2)在“可”的语义解读方面,本文主要分析了“可1”与“可2”。对于“可1”,本文论证了其不是话题焦点敏感算子,也不表强调,而是一个弱对比算子,其使用需要语境中存在具有对比性内容,但又不同于转折连词“可”,其所在语句不需要明确的对比前项。在陈述句和感叹句中,“可1”可以进一步被解读为反预期标记,表达反听者和说话者预期的信息。对于“可2”,基于Rett(2011)对于感叹句的分类,本文论证了“可2”标记的感叹句属于句子式感叹句(sentence exclamative)。其语义既包含真值义,又包含表情义。“可2”的贡献在于使句子带上感叹语气,进而表达句子程度要高于一般标准。基于Miro(2007)对wh-感叹句的语义解释理论,本文对“可2”所标记的感叹句进行了形式语义刻画。我们认为其真值义是去掉“可2”后的命题,其表情义是说话人对于其中所涉及程度的情感态度。